民主的局限與破壞--(二)

民主的局限與破壞--(二) － 任重 －

踏入二00七年，二月二十八日台灣現由民進黨執政一伙，循例舖張紀念二‧二八事件。現任總統陳水扁開始以中共所云「上綱上線」大做文章，先總統蔣介石是事件元兇云云。

有人驟聽事件，認為有紀念意義的事，任何政黨執政均可做，並無批評紀念是否必要之舉。此事件更可提醒執政者對待人民，尊重感受及施政一切均以民為依歸，如尚書云：「天視自我民視，天聽自我民聽」。先前執政國民黨怯於提出，是對歷史悲劇未夠深刻反省、尊重。

執政當局，發予一清析訊息，施政不看人民反應；與及前執政國民黨是否避而不談，不向大眾負責？尤應提醒者，事件是否單向性，由國府向大眾呈暴行，並且自此以迴護缺點過失，乃至絲毫未作任何施政改善？

另外，事件之嚴重性是否經過渲染誇大？尤其是民進黨執政後，特意用不同渠道，如教科書、官辨事件或官方背後支撐、執政的影響力炒作事件？「炒作」之意是誇張不實。當局者迷，是否用所謂「台語」說話，又自稱土生土張，然後以慣用邏輯推演成：「同聲同氣」「自己人」之宣稱，實則配合傳統深埋華人腦袋的觀念 – 鄉里情宜。鄉里固然比外省「親」得多，此慣性感受，來判別親疏、好壞！

台灣值得紀念的事件不少，何以有人「鐘情」於二‧二八？由鄭成功復台，施琅收歸台灣為清庭一地；清朝治台產生多起反抗事件，乃至甲午戰役割台灣予日本，台人多起反抗，更獲大陸同胞支援；日人屠宰壓制台灣民眾、台灣光復；國府遷台…等，都不下於二‧二八，乃至過之，何以沒人動員「百萬人」遊行紀念？

一般人對二‧二八認識，有否受乖曲？死亡數字，因為未獲確切數據，美國人葛超智（George H.Kerr），登載事件而云死者「不下五千人」（葛著「被出賣的台灣」。）0七年二‧二八紀念日，本港無線電視只根據傳聞報導云「死人據說有兩萬兩千人」。但事件過後已有不少學者為文論述，列舉不少當日發生資料，事件主要本省外省衝突，及人數之死亡，尤以本土死亡數字，較為可信。但由所謂「愛台灣」一群民進黨執政，提高了死亡人眾，減低外省傷亡，乃至於亡一位而矣！

二‧二八已為咒詛渡海抵臺接管的中國同胞，一種「原罪」，乃至是一種符咒。包括任何涉嫌作弊的總統選舉、總統陳水扁的直系家屬貪污舞弊，民進黨高層之任何欠誠信、瀆職、無能的一種治療疾病的「靈丹」，是無上咒，渡一切政治苦厄。又可使台人只信執政黨的版本而「因信稱義」。在香港的一伙「學者」、「文人」、「政治評論員」之類，稱台灣「民主成熟」，一群「民主派」前往借鑒，少有提及真象！

這些使我憶及約二十歲左右，閱讀英國哲學家羅素，初次和一群作家學者訪問革命成功未久的蘇聯。回到歐洲後大部分人俱謳歌蘇聯，如何是個美好烏托邦，因為他們長久均投注意期待，類似良好社會制度，不欲夢想破滅，遂不將所見的真像道出，而羅素卻不如此。

我們討論人權民主，不能脫離實質考慮，看看其他邦族倡議最力如美國，其社會狀況及政治顯示，是尊重此理念，還是裝飾門面，乃至是政治手段，從立國後的歷史發展，人民態度，以與中國的近百年變革，和台灣自國府遷徙後，朝此方向努力，直至今，作一比較、檢討。

我們自幼在個所謂自由社會，各項企業可以自由競爭，乃至有人誇稱法治及代議政治，這種制度保障每人基本的平等、自由權利。自少社會灌輸這種觀念，教育也以此價值為本，教導下一代，就將之形成文化一部分，評價其它文化，亦以此為標準。

現今是美國第一大財團的洛克菲勒，在一八七0年創立「標準石油公司」，到一八七九年已成為一所托勒斯（Trust）式壟斷市場。首先以採購量大，以每加侖作計量單位（市場大之故），可操控產量及生產商，遂而運輸量大，故可向運輸鐵道保證其運輸量穩定。由價格（大量採購可以較低入），生產商至運輸量三方面，從而控制生產、市場、價格，透過聯合、併購、重組，吞併近百家同類企業，1890年壟斷全美90﹪石油提煉。

因為財團以各種不正當手段，獨霸或壟斷其它同類企業，有人弄致破產而淪為貧戶，其中一破產人的女兒名塔貝爾（Ida Tarbell），忿於此類競爭手段，將標準石油公司各類手法，調查後出書，叫”The History of the Standard Oil Company”因為社會上對反托勒斯漸熾，二十世紀初美總統費多‧羅斯福（Theodore Roosevelt）遂成立壟斷法，但美國的商業個案一直未曾引用內裡律則，作為理據指控以判罪。

一九三五年美國調查八大壟斷企業，佔全國資產62﹪，時第一大企業摩根（Morgan）財團，資產是其它七大企業相加，仍未達其一半！約四十年後洛克菲勒躍居第一，摩根排第二。二次大戰後摩根財團有參預制訂歐洲復興之「馬歇爾計劃」（Marshall Plan），及「共同安全法規」。摩根以鋼鐵、家用電器等產品聞名，紐約人壽保險亦為其轄下公司。美國85%鐵路總利潤在七個集團手中，全美60%的所獲利潤，在百分之二的少數人袋中。

二十世紀初，在賓夕泛利亞州的匹茲堡，稱為鋼鐵之城，工人每天十二至十六小時，一星期六天工作，每日工資二美元。當時全國有二百萬童工，最少的四歲！一九一一年美國紐約曼哈頓區一家服裝廠之工人宿舍，火災而死一百四十六人，因為工人居住的門被鎖上而釀成此悲劇。火災礦難，當時美國在所有工業化國家中死亡率最高。

然則，既是二十世紀初，現已是二十一世紀初，不少工人的福利，先進國家己立法保障，即證明資本主義已有自我完善功能，也不能因噎廢食，而懷疑民主之優越性。

「美國精神」之一是響往自由，此國引以自豪的是以人權思想立國，當時立國百多年復經內戰以「解放黑奴」為名以防分裂，國內種族問題以至貧富不均未能解決。勿以為種族只是部分頑固偏見者方持此態度，而是法律上均漠視此風氣並暗中助長此偏埶。然則貧富懸殊與民主自由如何拉上關係？況且洛克菲勒以一小職員興家，他的成功正好証明，美國的自由競爭及資本主義，予人民很大發揮空間，也證明階級與官員權力並非不可以打破，社會的循環使到機會廣為大眾而開。

人民可以白手興家，固然是社會予以機會，並打破階級觀念，以之自豪的優越性。白手興家者，進而壟斷市場，更可以過問乃至把持政治，變相已擁有相當優先、特權，並進而操控此被視為優越的制度。是否運用此權力，阻止他人循「優越」的制度中冒起，免對自己構成威脅，在乎個人信念。

換言之自鳴「優越」的制度有其限制，中國歷代因朝政敗壞而民不聊生，百姓起而推翻舊皇朝，成立個同樣專制，漸而腐敗的皇朝，與此皇朝共同「起義」、「革命」的一群，一樣乘此機會獲取權力、財富，亦一樣拒絕百姓參政，或以先賢教育變為維持政權穩定的工具。應未曾忘記中國共產黨鼓動人民響應革命，一樣指斥歷代中國皇朝均是專制，統治者利用宗教（如佛教）麻痺人民的反抗，乃至以儒家思想，教育民眾，繼而開科取仕，擁護皇權的授以俸祿、官位，共同維繫封建皇朝，大家見以和平手段，未有付出過大代價，可以與統治者「分享」權力，也樂意參預。此外皇帝貴族也可以開科取仕，立為榜樣，使眾人見到一條途徑，爭相效尤，學得文武藝，課與帝王家。另外有更多的人被摒諸權力之外，生活困苦，卻以「守分、盡忠、盡考」，聯合宗教的宿命論，將希望託於後代、來生，中共最反對這類「人民鴉片」及財富權力分配不公。

中共獲有中國大陸後，卻以昔日與之共同進退的政黨，乃至人物如宋慶齡，委任為裝飾門面用，或稱之為「花瓶」及「橡皮圖章」，絲毫沒有實權。任用幹部及官員均以黨員乃至思想純正為主，言論有異議，反對的打成「右派」，剝奪其公民權利，竟是變相的封建意識，或更甚！從現實考慮，毛澤東等人亦為鞏固甫獲得的政權，兩者亦具共通點，只是手段的緩急輕重有異。當然，政府作惡與民選政權治下的大財閥作惡，畢竟影響不能等同。但超級強國的財團聯合影響政府，是否弱於小國或窮國對世界事務的干涉？有人批評美國大企業家慫恿或涉及驅使政府參加一次大戰。美政府經調查後，發表報告承認此事。但沒多人留意，主要大眾認為是「真理戰勝強權」，是為「正義」而戰。二00三年美國進侵伊拉克，何以大眾拒絕相信為「正義」而戰，而是「為石油」？